我用手機投屏在電視上看《歡顏》,母親不知什么時候從她的房間走了出來,坐在我背后的飯桌邊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刀美蘭不是一位很著名的舞蹈家嗎?”一句話把我問樂了——這也是我最早看徐兵《新世界》時冒出過的疑問。
《歡顏》是成功的。從外在看,該劇的成功首先得益于精致、精短,這保證了懸疑的硬度和韌度;從內在看,則得益于該劇對革命敘事思路的拓展。《歡顏》以全新的民間和風俗化視角演繹革命題材劇,可以說是電視劇領域自張黎、劉淼淼《人間正道是滄桑》《圣天門口》之后的又一次具有影像審美高度的嘗試。有評論說劇中出演主角的董子健太年輕,壓不住廖凡、張魯一、張譯、田雨、連奕名這些重量級配角。“壓不住”就對了——董子健扮演的“徐天”,在劇中人設就是個亂世中的“社會菜鳥”,那幾位配角的人設,都是年長“徐天”半代乃至一代的“人精”,要是一上來就被主角輕易壓住,反倒不符合劇情需要了。
(相關資料圖)
照目前的反響,《歡顏》初步具備了沖擊革命題材年代劇天花板的實力。較徐兵更早的《新世界》,包括其編劇的《紅色》,敘事更加從容,導演手法也更老辣,看出導演明顯在成長,除了給主角起名字還有些任性(這并非小事情)。
成長劇《曾少年》和它的“前傳”《曾少年之小時候》一樣驚艷。前傳《曾少年之小時候》憑借出色的情懷,以及演員團隊近乎天然的表演,不僅一躍成為近年成長劇的塔尖之作,還具備了一定的“國民劇”氣質,拓寬了該劇的觀眾范圍,使得壓力一下子轉向了“正傳”。
作為典型的青春成長作品,《曾少年》有原著在讀者中的盛名在前,又有幾位年輕當紅明星和眾多實力演技派的烘托,天然具備熱度和話題度,該劇的難得之處在于:于類型中見不俗。《曾少年》不只遵循了類型劇的市場審美要求,還承接著“前傳”中令人難忘的情懷思緒,雖然年代“地標性”的細節元素出現得不再那么頻繁,但諸如“非典”、地震、北京奧運等重大事件均作為助推人物情感發展和成長的背景有效出現;對于傳呼機、智能手機等細節元素的偶爾使用,也都對應著人物身份和環境(如同一時間段內,國內追捧“蘋果”手機,國外流行“黑莓”手機這樣的時尚反差)……這些都透出了主創團隊的細致和“有心”。
《曾少年》的成功對于幾位主演美譽度的進一步提升,顯然也有不小幫助。關曉彤和張一山,兩位童星步入青年以后,一直在努力拓展著自己在熒屏上塑造的形象類型,雖然說成績一直不差,可因為起點太過耀眼,觀眾過高的期待值難免形成壓力。如今,兩人在《曾少年》中表現出的那種自然、舒服的表演狀態,讓人看了有種“昔日重來”的欣喜。通過“謝喬”這個角色,關曉彤將近年少見的“京貧”(還多了一點樸實)又帶回觀眾眼前,個性非常飽滿;“秦川”像是特意為張一山和“劉星”的老觀眾共同定制的,為告別“劉星”這個形象而演繹的少年成長角色。其他主演像范丞丞、李溪芮、毛曉慧、姜珮瑤,也都在有限的戲份里,給人留下鮮明印象。
張一山和關曉彤的標準“京片子”,給多年來影視中的“假京腔”“假陜腔”等帶來一定祛魅效果,這大約也是他們在“成長”主題之外留下的又一個亮點。不要小看這一點,它背后藏著的,是“文藝對生活的真實性再現”這個重大原則。除非遇到了那種“方言天才型”演員,否則,拍哪兒的故事,盡量用哪兒出生的演員(至少主演具有當地生活經驗),還是一條比較靠譜的創作法則。
與《曾少年》對地方特質注重的情形相近,《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中涂們、斯琴高娃、德姬、阿云嘎、斯力更等蒙古族演員對營造劇中的大草原色彩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李泓良、呂星辰、謝園、張芝華、梁同輝、王亞彬等新老明星所展現的與劇情時代背景完全相融的“年代氣質”,堪稱自《人世間》之后又一次成功的群像塑造。導演康洪雷等編導和把控的功力也再一次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內地劇集這半年多呈現的“集群式爆發”是驚人的,這得益于整個行業的積累,也向廣大觀眾傳遞著希望。
(徐 江 詩人,作家,文化批評家。生于1967年,1989年畢業于北京師范大學。現居天津。)
責任編輯:李楠
分享到:版權聲明:凡注明來源“流媒體網”的文章,版權均屬流媒體網所有,轉載需注明出處。非本站出處的文章為轉載,觀點供業內參考,不代表本站觀點。文中圖片均來源于網絡收集整理,僅供學習交流,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侵權,請及時聯系我們刪除!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