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7年,短視頻的強勢崛起進一步拆解用戶時間,影視行業也逐漸步入以“秒”為計量單位的時代:五六十集的長劇漸隱,12集快節奏的短劇取而代之;不斷加速的“倍速觀看”以及短視頻、微博看劇成風,更讓所謂戲劇結構、精密邏輯正在被“高速”所解構、重塑。
而微短劇,這個速度與內容相結合的產物,順勢而生:2分鐘到15分鐘一集,沒有高深莫測的戲劇邏輯,只有劇情的快速切入,極致的人物關系;甜寵、懸疑、穿越、軟科幻、無厘頭,應有盡有……即便其制作都不夠“5毛標準”,但足以填充一份泡面的時間。
數據可以佐證微短劇風頭正勁的市場效應。據悉,2022年僅快手平臺的微短劇日活躍用戶便增長到了2.6億,其中有超過50%的用戶每天觀看的劇集次數超過10集;芒果TV單部微短劇播放量超6億,其中《念念無明》豆瓣打分超2.9萬人,開分達7.3分;優酷的《千金丫環》貓眼最高熱度超7000,比肩同期長劇集;有媒體報道,騰訊視頻《拜托了!別寵我》分賬金額突破3000萬元,刷新微短劇分賬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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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頭如此強勁的微短劇,真的是一門穩賺不賠的生意嗎?真實的微短劇生態是怎樣的?為何微短劇會快速發展并形成規模?記者專訪芒果TV“大芒短劇”制片人湛亞莉,靈河文化創始人兼總裁白一驄,十二升肖傳媒內容負責人陸添,無糖文化創始人杜浩,拆解微短劇爆發之路。
誕生
短視頻搶占用戶時間,微短劇應運而生
根據2020年國家廣電總局在備案系統新增的“網絡微短劇”板塊可知,微短劇可定義為:單集不超過10分鐘的網絡劇。
若以此標準追溯,2013年的“迷你劇”《萬萬沒想到》可稱為“微短劇鼻祖”——每集只有5-10分鐘,共15集,卻以無厘頭的夸張劇情吸引到一眾年輕觀眾,并接連拍了三季。但彼時,網生內容剛剛起步,微短劇也沒有乘勝追擊的市場環境。
大多業內人士認可的“微短劇”萌芽,是在2017年到2019年。這三年,短視頻強勢崛起,用戶的時間逐漸被碎片化。據《中國電視劇(網絡劇)產業調查報告》,2019年中國短視頻用戶使用時長已首次超過長視頻。與此同時,長視頻內容頻繁注水,五六十集的網絡劇層出不窮,也逆向推動觀眾開始追求緊湊敘事。
“微短劇”幾乎是長、短視頻平臺在搶占用戶時間的戰爭中,應運而生的產物。2021年,快手正式對外推出“快手星芒短劇”品牌,希望打造更多頭部精品微短劇,并通過分賬獎勵、品牌招商、直播電商、商單廣告等方式,為微短劇提供全方位的變現鏈路。
愛奇藝、優酷、騰訊視頻等平臺也開始布局微短劇。2019年,芒果TV正式推出“大芒短劇”。在湛亞莉看來,微短劇更聚焦于主線故事和關鍵人物,雖然比長劇縮短了體量,但反而需要在有限時間內釋放更多信息量,“長劇集市場2倍速觀看慢慢常態化了,微短劇是應運而生的市場新產品。”
靈河文化是較早布局微短劇的傳統影視公司之一。2019年,白一驄發現用戶在短視頻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且很多人似乎已經“放棄”追長劇了,因為很多長劇都可以被剪輯成短視頻,“大家被灌輸得已經沒耐心了。”白一驄說,當下內容創作越來越講究“快”,在單位時間相同的情況下,用戶想要吸收更多信息,獲得更多的快感,1秒鐘10個反轉才能輕松抓住觀眾眼球。從這個角度看,微短劇確實優于長劇。“2019年市面上微短劇還非常少,只是我們覺得有可能成為新模式,于是鼓勵團隊做了題材的開發和儲備。”
中小影視公司快速變現
2012年,陸添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后開始從事電影制片工作。2015年,網絡劇概念日漸興起,陸添從電影轉向定制劇、分賬劇,并擔任了《劍王朝》《三千鴉殺》等網絡劇的制片人。直到2019年,在做了四五部網絡劇之后,陸添發現,隨著網絡劇制作成本、采買價格水漲船高,“減量增速”的市場供給關系又讓平臺不斷壓縮成本,片方的利潤空間、話語權都被進一步打壓。“就是河干了,小河也沒得流了。”而那兩年,陸添也成為了深度短視頻用戶。在內容講究快速變現的時代,他開始思索,是否可以將短視頻和劇集內容相結合,尋找新的市場發展空間?于是,他加入了初創型公司十二升肖,并以快手的網絡紅人賬號為發布端口,開始深耕豎屏微短劇。
陸添稱十二升肖為“小作坊”——在職人員只有十幾位,沒有龐大的資金流,是微小型影視公司的代表。在當下,一部定制劇至少投入上千萬,分賬劇也要投入幾百萬的市場,這類公司往往只能成為大公司競爭碾壓中的無名犧牲者。但微短劇的低制作門檻、低資金投入、快拍攝制作、快現金回流,以及各大平臺對微短劇提供的補貼與資金扶持,都為小公司帶來了生機:“我們就做小體量,100萬左右就能開(機)。這個錢無論是一家出或者兩三家一塊出,也不是什么壓力。而且我們可以和平臺走分賬,有補貼,回本周期也比較快,可以快速進行內容變現,解決資金流的問題。”陸添表示。
縱觀當下微短劇的出品機構,大多都是像十二升肖這樣的中小型影視公司。杜浩創立的無糖文化,公司規模甚至小于十二升肖,但陸續推出了《念念無明》《金小氣家族》《別跟姐姐撒野》等作品。其中,《念念無明》成就口碑收視雙向爆款。杜浩透露,微短劇試錯成本相對偏低,短平快是核心優勢,這也促成除去傳統影視公司外的其他內容生態紛紛入局微短劇市場。“微短劇對于以我們為典型的小體量公司,是具有很強生命力的產品和業務。”杜浩表示。
傳統公司減量降本另謀出路
據德塔文數據顯示,2022年上半年,在廣電總局系統進行規劃備案(即進入籌備制作期)的微短劇已達2859部,上線備案(即準備投放市場)微短劇已有195部。其中5月和6月的備案數量均超過400部,已超過2021年全年微短劇的備案數量。在“影視寒冬”與“降本增效”兩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下,短劇反而逆勢獨行。
“現在的環境下,很多團隊沒有機會去拍長劇了。如果常年致力于長劇的公司突然拍微短劇,真的是創新嗎?不是,很多是在找出路。”白一驄坦言。
相較幾年前平臺逐步縮減成本,2022年明確的“降本增效”加速了影視公司的洗牌。有業內人士透露,今年上半年視頻平臺多次開會后能通過的S級項目只有十個左右,還不足過去一次開會的通過率。很多影視項目只能投入分賬池子,公司資金流受到很大挑戰。為了降低虧損,有些公司降低了制作成本,也有一些公司開始快速布局微短劇。
白一驄也收到過朋友發來的微短劇項目書,投資不足百萬,卻有五六個出品人,每個人只有幾萬到幾十萬的投入。“現在很多人做微短劇會通過融資。一個電影或者劇融資至少幾千萬、上億,現在比較難;但是微短劇可以只融資幾十萬。雖然微短劇大部分都是賠的,但這個錢即使虧了,也不會太嚴重。對于一些公司更重要的是業務總得動起來,至少有個項目在拍,資金能夠流通。”白一驄表示。
發展
5天拍攝,14天后期上線
2022年4月,陸添想要拍攝一部京味十足,展現北京人生活的微短劇《胡同兒》。
通常一部微短劇的籌備,會從擬定成本開始。陸添預計為《胡同兒》投入百萬元以上——這是他認為當下市場較為合理的成本分配。早年,陸添拍攝的第一部微短劇《毛小旭的觸電人生》曾走“高舉高打”路線,30集,投入超百萬,用的機器也都是拍電視劇的機器。這部劇在快手播出效果很好,卻未實現盈利。三年間,在陸添“虧本”多次后,他才摸索到微短劇的成本區間控制在一分鐘1.5萬元更容易達成營收平衡。
在《胡同兒》立項后,陸添找到了在快手擁有千萬粉絲的北京小伙羽錚,并邀其成為主演。據“快手星芒短劇”當時的規則,播放賬號如符合劇中人設且粉絲數超過100萬可以參與分賬獎勵,粉絲數低于100萬的賬號更多是獲得流量扶持,“我們通常會選擇自帶流量的達人主演,并在他的賬號播出。”
搭好演員陣容,劇本進入創作階段。陸添透露,微短劇平均創作周期為60到75天,劇本做完后劇組便可“無縫開機”,拍攝周期為6-7天——《胡同兒》這樣的現代劇通常是6天,古裝劇則要7天,對應的是單集2分鐘,30-40集的體量。
但最艱難的還是拍攝過程。“因為我們成本低,拍的時候要想辦法節省成本。”陸添說。首先節省場景費用。陸添不喜歡拍夜戲,尤其是在公園等戶外場景,“因為我們沒有錢去開吊車打底光,(晚上)只能找商場附近燈火通明的地兒。”其次,節省拍攝時間成本。通常,微短劇的演員每天至少要完成5到6頁劇本。而《胡同兒》和電視劇《張衛國的夏天》選用了同一拍攝地,場景費用高,成本只支撐拍5天。為此,陸添只能把場景集中化處理,每天讓演員拍7頁紙。
最終,歷經5天拍攝,14天后期,僅籌備了三個月的《胡同兒》于2022年7月迅速上線第一集。“有時候觀眾覺得錢多了,內容就能好。但其實在微短劇里(我們)是把錢省下來,把內容做好看了,最后才有可能掙錢。”陸添表示。
在微短劇制作江湖,“唯快不破”是最有力的武功絕學,每一個短劇人都在“快”和“省”中不斷游離。據德塔文數據顯示,2022年上半年,當年備案、當年上線的微短劇有37部,其中八成都在100天內(即3個月左右)完成;最短的《系統之皇后養成記》僅2天(應系拍攝制作完成后同時進行規劃備案及上線備案)。
杜浩回憶,《念念無明》的演員一天要拍16個小時左右,且微短劇每一個拍攝日都十分“珍貴”,即便遭遇極端天氣也不能輕易停工,“因為多拍攝一天,多付出的成本在預算比例里就是不小的額度。我們必須提前準備好兩個方案,得想任何補救辦法保證周期。”
前六秒不好看就被劃走了
對于制作成本捉襟見肘的微短劇而言,劇本就顯得格外重要。
微短劇業內流傳“前六秒”和“前半分鐘”兩種黃金創作原則。“前六秒”主要針對短視頻平臺:其受眾并非抱著看劇心態進入,就是快速瀏覽、快速離開——一旦前6秒不能馬上抓住觀眾眼球,你的內容瞬間就會被劃走。“但如果他能看下去一兩集,愿意進入你的賬號,這個時候就不用擔心了。”白一驄坦言。
例如十二升肖制作的微短劇《葉穆》,第一集前半分鐘便講述了集團老總意外去世,葉家大女婿與小女兒在葬禮上爭財產,但原本應該“去世”的大姐卻意外出現……“我們也不想老拿前六秒做文章,但沒辦法,有效播放就是高。”陸添稱。
而長視頻平臺則更強調“前半分鐘”,首先源于其受眾更多是帶著觀劇心理進入,相對會更有耐心。其次,面對單集5-10分鐘的橫屏精品微短劇,故事線更完整,有起承轉合,所以也更偏重前半分鐘抓住關鍵點,并在前三集徹底把觀眾留下。
而回到具體內容,微短劇的創作邏輯也不同于長劇。湛亞莉表示,她曾接觸過一些長劇編劇寫的微短劇劇本,似乎“水土不服”。長劇可以在45分鐘內構建一個完整的多線故事,但微短劇只精準聚焦于主線故事和極致人物,甚至不講究復雜邏輯,“愛就愛了,分就分了。很多長劇編劇會鋪許多過程,呈現起來節奏相對會慢。”一位不愿具名的微短劇編劇以最近優酷播出的《千金丫環》舉例,該劇講述了財閥千金為了復仇淪為丫環蟄伏軍閥家。這部劇精準聚焦霸道軍閥和千金小姐這一組“強制愛”的人物關系,沒有其他過多的內容支線,但已足夠吸引人,“微短劇只要具備超高的話題性或爽點,找到一個精準點,把它放大、做極致、打透就行。”
分賬和達人撐起變現模式
微短劇“變現”是當下市場最關心的話題。
陸添透露,通常一部微短劇上線后,三個月便可完成資金回流,相較一兩年才能回流的長劇而言,業務進展周期縮短不少,“就算我不盈利,但錢回來了,我還可以再做下一個。起碼我資金是有運轉的,而不是說消耗20多個月后再慢慢回本。”
微短劇的盈利模式主要是平臺定制、純分賬、版權購買三種方式。除了定制和分賬,微短劇還有許多不同于長劇的商業模型。例如短視頻平臺的達人帶貨。陸添表示,當微短劇給達人帶來粉絲聲量,也為其帶來電商資源后,片方可以協商深度合作模式,比如在劇播的當天進行直播,以對劇實現點擊量轉化;或者公司直接簽約達人,在微短劇轉化為達人流量后,打通后端直播帶貨、廣告營銷,繼而實現多渠道商業變現。
據悉,當下各平臺對微短劇的扶持政策主要是保底分賬,但玩法頗為復雜,對于“蠢蠢欲動”的新手也有明確準入“門檻”。例如,目前快手微短劇的分賬制作模式仍然以達人為核心,定級為“S+/S/A/P”四個級別。在最近的政策升級中,快手額外新增了不設粉絲門檻的激勵成長模式P級,主要針對不熟悉或沒有達人體系的優秀制作團隊。長視頻平臺則延續傳統分賬劇模式,先評估、定價,后按照有效播放量等進行分賬,這也提高了對微短劇內容質量的要求。例如,騰訊視頻將微短劇分為S、A、B級別,會員用戶有效觀看時長單價分別為每小時2元、1.5元、1元。
白一驄坦言,目前市面上的微短劇大部分都是賠的,很多公司只想保證有個項目先拍著。陸添也表示,在微短劇市場,觀眾不看就等于賠錢。
未來從幾十萬到幾百萬,預算逐月增加
如果說,過去微短劇成本始終維持在百萬以下,今年則實現著“逐月遞增”。杜浩透露,《念念無明》的投入如果放在三個月前,還可以算得上高成本,但如今他卻不敢這么說。在他看來,微短劇與網絡大電影相似,都是基于互聯網影視發展的新產品。大型影視公司入局、長短視頻平臺的有力扶持,都讓微短劇市場快速實現“內卷”。
白一驄認為,目前微短劇成本太低了,“如果想拍得稍微有點品質,一分鐘的制作費(不含演員)至少需要在1.5萬到2萬之間;未來還可以做到3萬-4萬元,甚至5萬元。畢竟,把一分鐘5萬放到長劇上來講,一集也就200萬,一點也不高。”白一驄甚至不否認,微短劇或能出現一分鐘10萬的市場,“假如TO C付費市場成熟了,一部微短劇有超過千萬的用戶付費,一集付一塊錢,也能跑出一個億的付費盈利。那下一部微短劇制作是不是也能把預算做到千萬?最終還是市場調節。”
據悉,如今多家平臺已在降低制作門檻的同時,提高了微短劇現金獎勵維度、增加其他分賬合作模式等。但相較成本,杜浩認為微短劇門檻的提高,更多是在內容層面。在他看來,對于較為下沉的用戶,他們更注重內容爽感,哪怕制作沒那么精良,但只要內容過硬,依然能實現巨額流量。但同樣,也有一批在乎體驗感、視聽效果、內容深度的受眾,他們希望微短劇提升制作成本,走精品化路線。
大型影視公司與小公司、MCN競爭
多家大型影視公司入局,也加劇了微短劇賽道的競爭。除了靈河文化,曾制作《好先生》《小別離》等劇的陜西文投藝達投資有限公司今年制作了《大唐小吃貨》,獲得千萬分賬。曾有媒體報道,《三十而已》《小歡喜》出品公司檸萌影業的子公司“好有本領”在今年推出《從離婚開始》,抖音累計播放量破2.2億。身處初創公司,陸添樂于看到大公司加入,“我覺得這是一個特好的事。因為只有全民關注到這個事,賽道才會越來越寬。”
但大公司的名氣、體量與投入,無法避免地對小公司形成“威脅”;短劇與長劇難以逾越的壁壘,也決定著大型影視公司能否在微短劇賽道走得長遠。
陸添表示,小公司行動力更強,執行力更好,沒有大公司龐雜的傳遞體系,適合微短劇這樣反應靈活敏感的內容。“MCN公司做不下去微短劇,因為確實沒有專業人才,但專業影視公司又不懂短視頻那一套。”
白一驄坦承,大公司的優勢在于制作能力,但在微短劇創作上沒有足夠積累,對于用戶需求陌生,“我們都有自己的長板和短板,大家都需要時間,但更需要市場發展起來才能帶動收益。”
而作為平臺方,湛亞莉并不否認平臺在選擇合作方時會有一些傳統標準,但微短劇依然對新公司和小公司很友好。“我們庫里幾千個本子,來源公司或大或小,但同質化程度很高。比如無糖文化就是一家初創公司,有持續高質量的內容產出和真誠的合作心態,讓我們達成了戰略合作伙伴關系。所以微短劇不是從公司維度來評估一個項目。”
但部分業內人士依然對大公司入局保持警惕。曾參與微短劇制作的L女士表示,即便頭部影視公司對微短劇的訴求不在于賺錢,而是希望嘗試新題材,形成新的產品布局,但僅是演員和IP資源就會比小公司強很多,“包括他們會拿一些IP下場,拍一部番外短劇,就有足夠強的影響力。只能說他們與小公司的基因不同,未來大家在賽道里的打法也會有差別。”
多模式布局
由抖音和靈河共同出品的《浮生之異想世界》在發行前,各大平臺也曾紛紛向白一驄拋來橄欖枝,“但我們未來期待微短劇能真正TO C。”例如,片方拍一部20集的微短劇,用戶只能看兩集,剩下18集都要付費。在長視頻平臺,用戶點播是付費給平臺,但短視頻或B站可實現用戶直接付費給劇方的賬號,“我能知道我收了多少錢,平臺也知道,它是一個清晰盈利。目前抖音的TO C還沒開,這次我們只能做一個數據測算模擬。如果TO C這條路一旦走通,對于制作公司來說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發展方式了。”
長遠來看,不少業內人士都期待單片付費時代的到來,以好內容吸引更多流量,突破平臺分賬的定級門檻。實際上,去年抖音也曾嘗試微短劇付費業務。
例如《超級保安2》前40集都可以免費觀看,從41集開始用戶需要用10抖幣(1元)單集付費解鎖,還可選擇40抖幣(4元)一次性解鎖全劇(余下5集)。單片付費是市場趨勢,只是爆款和精品內容的缺乏,導致觀眾對微短劇依舊還停留于小制作、小成本、泡面番的定位,微短劇付費尚未形成規模。根據《超級保安2》的點贊量來看,該劇免費部分最低點贊量在3萬左右,而付費的5集平均點贊量只有7千,微短劇用戶的付費習慣仍待進一步培養。
此外更重要的是,微短劇也亟待打通“內容+”商業模型,在廣告貼片、品牌植入、電商直播等渠道實現多元化盈利轉換。例如,陸添期待與網絡達人、品牌電商、視頻平臺實現多方深度合作。品牌可以將產品植入微短劇中,由微短劇提供流量曝光,同時邀請千萬粉絲的主演達人在視頻平臺進行直播帶貨。此外,微短劇基因中的廣告屬性,也可以品牌進行定制化創作。“我們不能一直吃平臺的補貼,補貼也是有封頂的。下一步我們要幫助平臺掙錢。去年我們還沒有這種意識,今年會更多考慮多渠道內容變現。”
杜浩也十分看好微短劇的商業前景。在他的觀察中,大品牌如今仍聚焦大綜藝、頭部劇,但需要背負周期長、排播波動大、因不可抗力被積壓等風險。而微短劇的小體量、小卡司,雖然決定著它很難產生巨大話題聲量,但其短平快是核心優勢。“比如秋季要出一個新產品,我們可以提前幾個月合作,微短劇的短周期可以更好地幫助品牌實現時效性宣傳。”
白一驄計劃拍攝《浮生之異想世界》第二季,力爭在降低成本、貼近微短劇受眾的基礎上,保留對內容質量的堅守。陸添依然在嘗試好內容,并培養年輕的創作團隊,期待能拿著更優秀的微短劇回歸“十分鐘賽道”。平臺同樣在不斷拓寬微短劇邊界,試圖在更多題材中探尋爆款。湛亞莉透露,芒果TV正在嘗試虛擬制片題材微短劇,有望與虛擬技術嫁接,“這類題材的長劇投入費用或許幾千萬以上,但對于微短劇來說,性價比更高一些。”湛亞莉表示,微短劇1.0階段,平臺大多以甜寵、愛情等迎合女性用戶的題材為主;當下的2.0階段,已經開始嘗試懸疑、體育競技、軟科幻等全新題材,“未來馬上要迎來3.0階段。隨著廣電總局的監管關注和優秀團隊的持續下場,微短劇市場會迎來提質減量、洗牌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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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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