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部《掃黑風暴》,騰訊和抖音再次站在了對立面。8月18日,北京商報記者獲悉,由于熱播劇《掃黑風暴》被抖音上的創作者未經授權搬運剪輯,騰訊視頻日前以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為案由,將抖音訴至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對此,抖音方面回應稱與該劇系合作關系。“頭騰”大戰尚未有定論,但行業內外關于視頻二剪、短視頻侵權的討論卻從未停止。
1億索賠在路上
上線十天播放量突破11億,最近播出的《掃黑風暴》實火。但同其他熱播劇一樣,《掃黑風暴》也逃不過被搬運的命運。8月18日,北京商報記者從騰訊處獲悉,自該劇開播以來,抖音上持續存在大量未經授權搬運剪輯《掃黑風暴》的侵權視頻。
對此,騰訊視頻將抖音訴至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請求判令抖音的運營主體北京微播視界科技有限公司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刪除、過濾、攔截抖音平臺中的侵權視頻,停止通過傳播涉案侵權視頻謀取不正當利益的行為,并賠償經濟損失及維權支出,共計1億元。
而抖音相關法務負責人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經內部核實,抖音尚未收到法院通知。不過,此前《掃黑風暴》已經與抖音建立了合作關系,與騰訊合作承制《掃黑風暴》的第三方在抖音開通了作品官方賬號,發表了80個作品已獲得近千萬點贊,目前仍在更新中。另外,此前騰訊公司針對《掃黑風暴》的相關投訴,抖音也都已經及時處理下線,抖音方面會根據騰訊起訴具體情況積極應對。
“1億的索賠其實震懾意義大于實際意義。”北京卓緯律師事務所合伙人孫志峰對北京商報表示,目前侵犯著作權案件的判賠數額都較低,索賠1億元的案件比較罕見。2021年6月1日施行的《著作權法》規定法定賠償標準為500-500萬元,但是法院更加鼓勵當事人舉證按照侵權獲利或侵權損失計算賠償額的方式。
創作者還是平臺擔責
湖南芙蓉(深圳)律師事務所律師蘇喜介紹,《掃黑風暴》屬于《著作權法》所規定的“錄像制品”范疇,這些短視頻制作者未經著作權人許可,擅自將《掃黑風暴》剪輯后搬運至抖音上進行傳播的行為,涉嫌違反《著作權法》第四十四條第二款規定,侵犯了《掃黑風暴》權利人的信息網絡傳播權。
但北京商報記者注意到,騰訊視頻以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為案由,訴諸北京知識產權法院的卻并非這剪輯、搬運《掃黑風暴》的侵權行為人,相反而是平臺,那么騰訊視頻這樣主張的依據是什么呢?
北京商報記者查閱發現,《掃黑風暴》片尾的字幕顯示:本劇信息網絡傳播權由上海騰訊企鵝影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獨占所有,獨家播出平臺包括騰訊視頻、極光TV。
蘇喜表示,這樣的標注就是說,只有騰訊視頻有權將《掃黑風暴》在信息網絡上進行傳播,抖音是這些侵權行為人將短視頻在信息網絡上進行傳播的載體和媒介。
不過孫志峰也提到,目前無法獲知抖音與版權方的合作內容,也無法獲知抖音傳播短視頻行為是否屬于版權方許可或合作內容。如果屬于版權方許可或合作內容,可能屬于合法使用。
當高收益遇上低成本
跳出“頭騰”大戰本身,長視頻被剪輯搬運至短視頻平臺上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平時工作比較忙,沒有連續的時間去看劇,能在抖音上花個三五分鐘看完一集剪輯版的也挺好。”比起略顯奢侈的整段時間,對于上班族王喬(化名)來說,用零碎的時間追片段可能是相對“經濟”的一種追劇模式。
除了時間問題外,長視頻平臺上的一些會員限制也可能會讓用戶更傾向于免費的短視頻。在一些剪輯片段上,也能看到網友的留言:自從開始超前點播后我就再也不沖會員了,但現在還能從短視頻平臺上及時看到新一集的電視劇。
這種情況幾乎見證著短視頻的興起,從最初的“×分鐘看電影”到現在的“短視頻追劇”,以二剪為主的剪輯類自媒體如雨后春筍般層出不窮。對許多自媒體人而言,影視劇剪輯門檻低、制作成本不高,但吸粉效果較好,有平臺扶持或流量分成,是進軍短視頻運營的首選。
但影視劇剪輯繁榮的同時,侵權卻也是一直存在的問題。今年4月,70余家影視視頻公司和行業協會及“騰愛優”三大視頻平臺和超500名藝人先后發布聯合聲明及聯合倡議,對目前網絡上出現的公眾賬號生產運營者針對影視作品內容未經授權進行剪輯、切條、搬運、傳播等行為,發起集中、必要的法律維權行動。聯合聲明中呼吁,短視頻平臺也要提升版權保護意識。此外,今年6月1日正式實施的新《著作權法》,也進一步規定了一系列懲罰措施。
但為何長視頻切割搬運情況仍然難止?孫志峰解釋稱,短視頻傳播速度較快,觀感直觀,創作門檻不高,在互聯網經濟和自媒體經濟蓬勃發展的當前,是吸引流量的重要途徑。而復制或引用他人作品制作短視頻,難度低、創作時間短、創作設備簡單、成本較低,且更易吸引公眾及流量,是屢禁不止的根本原因。而著作權侵權賠償額普遍較低,維權甚至入不敷出,也是誘因之一。
(記者 陶鳳 實習記者 余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