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選基本告一段落,新的經濟刺激計劃又被再次提上日程,如今美國民主黨和共和黨大半年的拉鋸終于有了點盼頭。對于兩黨參議員提出的跨黨派救濟方案,民主黨已經率先釋放出了點頭的信號,即便9080億美元的金額相較之前的2.4萬億美元已經相去甚遠。接下來,美國民眾能不能收到新的支票,就要看共和黨的態度了。
民主黨表態讓步
當地時間12月2日,美國國會眾議院議長、民主黨人南希·佩洛西和參議院民主黨領袖查克·舒默表示,將會支持由一組兩黨議員提出的9080億美元新冠紓困方案,作為最終協議談判的基礎。
在此前一天的12月1日,一個由兩黨參議員組成的小組公布了規模9080億美元的經濟刺激方案。根據最新提議的法案,美國民眾將獲得直至明年3月31日的財政救濟,包括2880億美元的小企業援助,如薪酬保障計劃貸款,還有1600億美元的州和地方政府救濟金,以及1800億美元的失業救濟金等。
此外,這一方案還將在疫苗的分配與測試、接觸者追蹤方面投入160億美元,在教育方面投入820億美元,在運輸方面投入450億美元。
“我們認為,麥康奈爾(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應該以參議員提出的這份跨黨派框架為基礎,立即開始兩黨和國會兩院參與的談判。當然,我們也會對其他方面內容提出改進,但需要立即采取行動,我們相信,通過真誠談判,我們可以達成協議”,在共同聲明中,佩洛西和舒默表示。
由此看來,民主黨釋放出的讓步信號已經非常明顯了,畢竟,這份刺激法案較民主黨之前推出的2.4萬億美元版本,已經作出了不小的讓步。
美國當選總統拜登也表示了力挺。拜登周三在與受疫情相關經濟低迷影響的工人和小企業主舉行線上圓桌會議時表示,這項刺激法案能夠立即幫助經濟恢復。同時,拜登還呼吁,國會在跛腳期內通過一項強有力的新冠疫情救濟法案,并將這份方案稱之為他上任后更全面議案的“首付款”。
在外界看來,民主黨的表態似乎帶來了新的曙光,畢竟這份方案目前已經有了一方的首肯,同時也和共和黨推出的5000億美元版本更為接近,且得到參眾兩院眾多議員的支持。彭博社分析稱,這可能會打破6個月以來的僵局,有望在年底通過新一輪刺激法案。
共和黨態度曖昧
壓力自然而然甩到了共和黨的身上,但后者的態度遠沒有前者這么明確。
就在12月1日國會這份新的方案提出幾小時后,麥康奈爾就暗示了否決態度,當天,麥康奈爾強調,希望今年能通過他所謂的“有針對性的救助法案”,參議院共和黨人正在審查他們認為美國總統特朗普會簽署成為法律的救濟方案。
至于新的方案,似乎并不在白宮的考慮范圍中。白宮新聞發言人麥克納尼1日表示,早些時候公布的兩黨刺激方案,并不屬于白宮和國會領袖圍繞紓困方案進行的談判,“這項提案不屬于討論內容”,郵件這樣寫道。
“美國國會需要在12月11日之前批準撥款立法,以避免政府關閉”,雖然麥康奈爾也深知時間的緊迫性,但這份9080億美元的方案或許仍沒有達到他的要求,畢竟他此前一直表示,希望將刺激計劃的成本限制在5000億美元左右。
事實上,自11月3日大選以來,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和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尚未就新的經濟刺激計劃舉行過正式談判。雙方最近一次交手是在10月,彼時,參議院以51對44票否決了共和黨提議的5000億美元“瘦身版”經濟刺激方案。
即便如此,麥康奈爾的底線仍然是5000億美元。麥康奈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這樣回應這份方案:“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支出法案和抗疫救濟方案必須全部合而為一。”這被外界解讀為“擊落”了最新的提案。
除了共和黨,特朗普這一關也被認為是新的刺激計劃面臨的主要障礙。拜登就直言,“看起來只要特朗普總統依然掌權,這個兩黨議案似乎不太可能通過,所以現在又回到了起點”。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經濟研究部副部長劉向東表示,此前特朗普政府一直沒有解決兩黨的爭論,導致刺激方案一直沒有出來,而現在經濟形勢明顯不利,靠貨幣政策基本不可能解決問題。
現在美國處于過渡時期,面臨著政策誰來實施的問題。可能要等到2021年1月20日交接后,下屆政府的財政方案、抗疫措施才能制定下來,但也會面臨著如何爭取共和黨支持的問題。這個方案的關鍵仍然在于兩黨能不能達成一致,但還有一定的不確定性,如果美國的疫情還是很嚴重,失業率上升,兩黨還是有可能達成一致的。
美聯儲一催再催
相比起仍然拖延僵持的兩黨,在出臺新的財政刺激方案這件事上,原本不太相關的美聯儲似乎顯得更著急。
在12月1日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的聽證會上,美聯儲主席鮑威爾表示,“許多領域可能需要幫助……盡管我們在復工方面取得了迅速的進展,但仍然有1000萬人由于疫情而失業”。同時,鮑威爾還重申美聯儲支持經濟的承諾,認為可能有必要增加財政刺激。
作為貨幣政策的掌舵手,這已經不是鮑威爾第一次呼吁財政刺激了。早在9月的聽證會上,鮑威爾就表示,為了加快經濟復蘇,應該追加財政刺激,若國會未能通過新的刺激方案,美國的復蘇將受害,國內小企業和家庭仍需要政府幫助。而在上個月的一次講話中,鮑威爾再次強調,相比過去,美國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更需要新的刺激。
事實上,一再強調財政刺激的同時,美聯儲也在貨幣政策上下了不少功夫。11月30日,美聯儲表示,已將四項支持性貸款計劃延長至明年3月底。
對于市場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畢竟此前不久,美國財政部長姆努欽曾拒絕延長與美聯儲聯合制定的幾項緊急貸款計劃,這些計劃將于12月31日到期,并要求美聯儲歸還國會撥給五個獨立緊急貸款項目的款項。
對于美聯儲歸還的4550億美元,姆努欽的想法似乎是用在財政刺激方案上。在1日的聽證會上,姆努欽呼吁要有針對性地支持經濟,并強烈建議將4550億美元用在兩黨支持的新財政方案中。為此,姆努欽希望國會在薪酬保護計劃方面追加3000億美元的資金支持,“當前小企業需要的是政府撥款,不是貸款”。
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楊水清表示,兩黨不只是在金額方面,在具體的救濟分配上也有分歧,但現在其實已經不再是一個真正想解決問題的態勢,可能還是要放到大選框架下來看。民主黨將要接盤現在的爛攤子,但也不希望接過來的是個死盤,所以愿意在經濟刺激計劃上作出一些讓步。但對于特朗普而言,這一兩個月的重心還是在找到拜登的不利證據上,不希望把精力放到其他問題上。
在楊水清看來,要想在交接前推出新的經濟刺激方案,如果民主黨再作出妥協是有希望的,等到真正交接權力之后可能阻力就沒那么大了,雖然也要通過兩院,但畢竟掌權者來自民主黨。
雖然目前美國的財政赤字已攀升至史無前例的高度,但大手筆的經濟刺激仍然是各方的共識,因為經濟崩潰造成的損失將比赤字問題嚴重得多。聯邦預算委員會高級副主席Marc Goldwein就表示,如果國會沒有通過新的新冠紓困法案,今年的財政赤字可能達到1.5萬億-2萬億美元。
對于這個問題,楊水清指出,推出新的經濟刺激計劃可能更多是通過財政赤字貨幣化來發錢,發錢之后能有效促進消費循環,民眾拿到錢之后去消費,可能可以間接回流稅收,但能收回來的畢竟只是很小一部分。